猫耳洞抽烟,不怕越军偷袭?老山三天三夜,每人每天8包烟

历史 2020-01-07 23:21 阅读:79

大自然的神力匠心,将战区连绵的主山脉塑成一个纵卧着的美人,漫山丛林恰是她的睡衣缭绕飘动的云雾,则成为她披着的轻纱。这便是老山战区著名的“睡美人”景观。雨后初晴,战士们总想观赏一下她的姿容,设法留下一张“睡美人”的彩照。

战火在“睡美人”的绿衣上留下斑斑痕迹,像一块块贴上去的各色补丁,那一个个构筑起来的工事,看上去也只是补丁上稀稀疏疏的针脚。

某部八连一排防守的无名高地,是在中越边境我方一侧500米处,这里是“睡美人”高耸的,人们常常指指点点:咱这山峰是“睡美人”的乳峰,这山泉,是乳汁。而乳汁流过的一个个洞穴,人工的或天然的,仿佛就是一条项链上的一颗颗珍珠。

背向敌人一侧的洞穴里,在没有敌情顾虑的时候,士兵们难免抽烟解闷,烟头的火光和天上的星光相互掩映。兵们说,这就是“猫耳洞星光”

抽烟,是猫耳洞战士的必修课。在猫耳洞,抽烟就是抽时间,一天抽两盒三盒不新鲜。抽烟就是为了让灼热的烟火能够多少烫融一点冰冻的时间,使它快些流走。尽管谁都明白,抽烟不仅浪费着今日的生命,还预支着明天的生命。但在坚守洞穴的日子里,很多时间只能你看我,我看你,怎么可能不抽烟呢?某侦察大队指挥一次作战行动,指挥部六个人三天三夜抽了14条烟,人均一天8盒,也就是说,连续七十几个小时中,平均每人每九分钟抽一支烟。

香烟提神,家家爹娘、家属给寄烟,让亲人晚上耳朵机灵点,能听见特工的响动;脑袋清醒点,别一脚踏到地雷上去。在猫耳洞里,甭说别的,就是那个提心吊胆劲儿也让人受不了。有的顺着电话线让特工摸着洞口掏了洞的;还有刮风下雨打雷的夜晚,越军特工摸上阵地,借着闪电看见了我们的猫耳洞,再一个闪电就打进来一梭子弹,洞里的战士一伤一亡。

从那以后,兵们用罐头盒遮住火光,得抽且抽。副班长黄正国也是二号哨位的哨长。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,眼皮都抬不动,想找支烟熏熏,几个哨位全走过了,都是烟尽盒空。

他知道昨晚一夜战斗下来,已经没有什么剩下的了。

昨夜里零点密集炮击,10分钟就落弹280发,把一、三号哨位都掀了。越军一个加强排分三路包抄上来,二号的小朱先发现,吓得喊鬼子上来了,黄正国也慌了。四号五号也发现敌情,战士们马上起爆几个方向上的定向地雷,用步话机叫炮火围着阵地转圈打,再叫82迫往中间吊,20多分钟才平息。3点多,敌人又上来,一个大炸药包把六号哨位掀了。我们的人冲出来,交叉火力,18分钟又把越南人干下去。

就这样,全阵地的战士们一夜未合眼。解乏的香烟,早已经消耗殆尽了。

黄正国上阵地前是去买过烟的。云南出好烟,遍布战区的小卖部里高档香烟应有尽有,那些价格也是真正的“高档”越靠近前线越贵。他掏遍了衣服,只找到一元八角二分的票子,这便是他所有的存款了,可这儿不够买一盒好烟。每人每月5元的“猫耳洞补助”不够买一盒“大重九”

班长张成忠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,喊了一句,“别找啦!我这也没有。下个月下了阵地,烟我请够。”

黄正国没有听,继续回忆他昨晚上扔下的烟在哪儿。

夜幕降临。越军显然对昨晚的攻击失利感到恼火。一轮接一轮的炮火开始覆盖阵地,黄正国他们几个的阵地又被炮火封锁了。炮击不知道要持续多久,断顿儿是和封锁的时间成正。

洞里放不住烟,多了发霉。和黄正国一个哨位的小朱是个心细的兵,平常就把烟头捻在罐头盒里,这时候可以卷巴卷巴再抽;黄正国只好回忆烟头都曾经扔在什么地方,尽最大努力将那些臭水泡过的发了霉的烂烟头找回。有时候实在没辙,就抽茶叶,抽树叶草叶,以至抽一口手纸,什么都试过。

炮击仍在继续。无名高地的几个哨位面临断绝供给的危险。营长打电话给八连连长:“把你们连部最好的东西准备好,一定要送上去。”连指发动全连紧急捐献精神食粮,全连倾囊搜遍,只找出了79支纸烟。军工战士东躲西闪,在弹片缝中冲过炮火送了上去。

从昨晚击退越军的进攻以后,阵地又一次沸腾了。如雨的炮弹中,一支支香烟在洞口之间互相传扔着。今晚,洞穴星光又要重新闪烁了。

黄正国和小朱的二号哨位是整个无名高地最前出的哨位,离越南人的洞也最近。洞与洞之间有石缝相通,近到对面的声音和火光甚至能若隐若现。张成忠想爬过去给他们送烟,无奈炮火实在太猛。黄正国冲张茂忠摆摆手,别来了。兵们都知道炮火的凶猛,为了几支烟,不值。

黄正国苦笑。小朱看了他一眼,“班副,要不我爬过去拿?”

黄正国打了一下他的头,“老子能坚持,不就几支烟么!一晚上还熬不了?”

小朱看着他因疲倦而低垂的眼眉,喉结动了动,没有再说话。他俩能猜出来,阵地上其他哨位的洞穴里,一定是早已闪烁起了“星光”但是他们不能爬出自己的猫耳洞去过把烟瘾,因为一出洞,就会遭到对面等待多时的冷炮和高射机枪的射击。阵地上抽烟也不容易,哪怕此时特工摸上来,一边冲出去打敌人,洞里还要始终有一人抽着烟保存火种。轰走了他们,才能往洞里一歪,美美地抽上一顿。

凌晨3点,下起了大雨,雨柱倾泻在阵地上,倾泻在黑漆漆的原始森林中,炮击渐渐停止了,雨声遮盖了一切响动。敌人机灵极了,说来,立刻就到了阵地跟前。阵地上手榴弹的闪光和轰响连成了闪电雷鸣。

“上来了!”张成忠把身子钻出洞顶,用冲锋枪在上面扫射。不受洞的约束,洞外无死角,敌人从哪个方向来,也得撞他的枪口。

张成忠看到了相邻二号哨位打得正激烈,黄正国把守着射击孔,枪口的火舌在黑夜中格外亮,敌人的子弹在那洞壁上溅出无数火星。他想冲过去助一臂之力,班副需要他的支援,他却不能去支援。

黄正国冲着外边扑来的影子点射,枪声响得像炸了膛,每一发都有回声。他听到的手榴弹声也是那么响,震得身子失去了平衡,心也晃动起来。那是小朱守着洞口,在朝着企图冲到洞口的敌人甩手榴弹。

一种轻微却令人心惊的声音在昏黑的洞中传导过来,小朱倒下了,腰间中了弹。他挣扎着翻了一下身,趴到洞口,依然甩手榴弹,只是一枚比一枚甩的近,到了第八枚,只甩到洞口不远处,是敌人进来了,还是…

子弹又击中了小朱的手臂。

亮光闪过,黄正国看到小朱一动不动,只有滑腻腻的血冲击着他,是他了,还是…

黄正国不再瞄准,只朝着黑影连连扫射。奇怪,这急促密集的枪声,变得那么微弱,那么沉闷,声音像传走了,传得很远,飘然而去,在那山的尽头,声音一定比这儿还响。

那是黄正国在呼喊。

枪口闪着火光,他看到视线内的敌人。

子弹飞来,击中他的咽喉。

他张开口,想说一句什么,但血从咽喉处涌出来,他已发不出声。突然,他的机枪不响了,子弹又击中了他的眉心。

战士的泪音:“班长,班副不行了!”

张成忠骂道:“你扯什么淡!”可他分明看到黄正国的手在射孔外垂着。连里电话打来:“张成忠你记住,一个班的性命在你手里攥着,你一定要冷静下来,沉住气!”

一直打到八点钟,张成忠才来到黄正国那个哨位。地上一件破雨衣,上去一把将雨衣掀开,黄正国躺在那儿,满头都是三角巾,身子都凉了。战士还在给他包扎,做人工呼吸,总以为奇迹会发生。班副的耳朵和鼻孔流溢出紫黑色的血,战士们都瘫了。

张成忠一看到烟,先哭了起来,谁看到烟谁哭,黄正国没抽上烟就走了啊。一直想抽口烟却未能如愿,等最后终于找到了烟,点燃了放在唇间,却没有力气去吸了。

张成忠俯身的瞬间,发觉副班长的眼睛微微睁开着,伸手为他合上眼睑。一抬头,又睁开了。还是望着那山峰,望着茫茫苍穹。他话没说完,他分明是在诉说,是在呼唤。

担架远去了。兵们又回到了各自的哨位。定向雷埋好,手榴弹开了盖,子弹顶上膛。坐在洞里,夜幕一点点降临,群山的“睡美人”依旧沉静如故,长眠不醒。山间的一个个猫耳洞里,星光又一点点悄悄闪烁起来。这洞穴星光,与战士钢盔上的星星相互辉映着。一眨一眨,像战友们的眼睛,比天上的星星还亮。

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:

黄正国

黄正国,四川成都人,1984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,1971年6月参加工作,四川大学工商管理系税务专业毕业,大专学历,税务师。现任政协成都市武侯区委员会副主席、党组成员。

哨位

哨位shàowèi,表示哨兵警戒时所在的岗位2.比喻职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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